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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政长官国际扶轮3450地区联席午餐会致辞(只有中文)(附图/短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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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是行政长官曾荫权今日(六月十八日)在国际扶轮3450地区联席午餐会的致辞全文:

  各位好!这一阵子,如果你不是球迷,又不特别关心政改,可能很闷。除了全城投入世界杯之外,我相信我和余若薇议员昨晚的电视辩论,也是一个公众焦点。有人话,这场辩论好像昨晚世界杯「阿根廷对南韩」,战果反映双方实力差距很大。但我太太跟我说:「南韩都打得过半场,你过不了。」她又说:「你跟我吵架都赢不了,怎赢得了余若薇议员?」但对我来说,我的确已是尽力而为,亦都要虚心接受其他人的评价。我觉得辩论胜负不是最重要,最重要是香港市民支持民主政制向前走。为了这目标,任何代价都值得。

  的确,在很多情况下,人物比事情更容易引起兴趣。例如看足球,我们都喜欢看球星。近来某体育用品广告,讲到球员在球场上成败,好像就是他们一生和国家荣辱所在。在政治世界里,情况也差不多,公众往往留意政治人物的言行,多於制度上安排,法律条文等硬资料。这一点我是明白的。我自己看历史,也是喜欢看公侯将相的故事;你看得到,在现代政治中,政治人物的浮沉,政党兴衰,选举胜负,也总是来得吸引。昨晚辩论之余,出现各种关於余若薇和我的分析、评论,包括有些评论员是时装界人士,评论我们的衣和呔、我在辩论里面「黑口黑面」几多次。甚至有些电视台请了练马师,当我是匹马来点评--只是(评)我,不是余若薇议员。

  正因如此,政治人物和政党都非常重自己在公众眼中的形象,特别是在支持者眼中的形象。这是无可厚非的。在民主政治中,这些可能是政治人物和政党的生存和致胜之道。这些我也要学习。

  但是,从政者永远不能忘记一件事,政治终归是「众人之事」,在香港来说是全港人的事,政治的目标,是要为一群在同一地方生活的人,同坐一条船的人,得到最大的福祉。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亦曾形容,「政治的目的是追求至善」。政党、选举这一切,应该都是为这个目标服务的中介。无论在任何时候,个人和党派的利益,都不应该凌驾社会整体的利益。市民亦应该有洞察力,监察从政者,确保这样的事不会发生。

  一般来说,在民意的制衡下,这样的情况不应该发生。我想起一些例子。譬如政府提议增加综援或老人金时,很多政党都会嫌加幅加得少,都希望加多点。通常我们经过一番讨论,讨价还价后,他们始终会支持政府的建议,可能这加幅与起初的要求很不同,为什么他们支持呢?因为他们知道增加的金额可以切切实实地惠及市民。相反,如果他们坚决否决,受惠者可能一些钱也拿不到,亦可能向他们表达不满。透过这种平衡,政党在争取最大的党派利益的同时,亦适当地与政府和其他党派自动协调,使整个社会都得益。

  不过,在最近的政改事情上,这种党政的制衡似乎有些失效。虽然近七成半市民认为我们的政制不应该原地踏步,多数民调显示较多市民认为立法会应该要通过方案,但我们直到今天为止,亦未有足够立法会议员的支持票数。

  造成这种情况的因素很多。首先,我们通过政改方案的门槛是比较高,一般政府政策,我们需要过半数议员支持便可,但修改宪制的安排,需要三分之二议员支持才可,单凭任何一方面的力量是不足够的,我们一定要得到不同意见议员的支持,才能成事。只是得到民主派的支持,可否通过?不行;只是建制派那面,又不行;问题是如何在中间找到最大公约数。
  
  所以,政改和刚才我所说的综援、老人金事宜,性质上有点不同。很多市民觉得政治问题都不「埋身」,虽然有意愿、有取向,却不一定会主动向议员反映。另一方面,部分较激进的泛民党派坚持不作妥协,持较温和立场的民主派,虽然主张沟通对话,但受制於较激进的泛民党派或基本支持者,难以调整立场或作出妥协。

  这也正是我们发起「起锚」行动的原因,我很希望唤醒市民,关注政改,特别是「原地踏步、全民皆输」的后果。我希望不同党派议员都回归民意,以大局为重,以香港整体利益为最终的考虑。

  我明白,我们身处一个自由而多元化的社会。每个人都有权坚持己见,互不相让。有时候,说「大局为重」、说「整体利益」,随时被说成「河蟹」,不尊重个人争取权益的权利。要说服其他人要以「大局为重」,要顾及所谓「实际情况」,要适当妥协──这些是政府经常强调的,也不是容易做到。另一方面,个别政党对自己的立场有所坚持,和关注他们支持者的取态,是无可厚非的。但我始终认为,在「政治理想」和「政治现实」之间,是可以找一些适当的平衡点,而唯一的考虑,一定是社会的整体利益。

  这个时刻就快来临。下星期三,立法会就会考虑是否通过政改决议案。立法会议员按下赞成掣,带给我们的社会,不单是一套更民主的选举制度,更是一套更健康、更具互信、更讲求包容共赢的政治文化,一定是有利於我们顺利达到普选;相反,立法会议员按下反对掣,不单会令政制再一次原地踏步,更播下更多互相猜疑,互不相信的种子,带来更多争拗,更多内耗,会延及非政治的题目。两个掣在立法会的标板可能相隔几厘米,但后果,单单是政改这一事,就已经是另一个五年的等待。

  美国总统约翰甘乃迪曾经说过:「一个人去做他必须做的事,不应计较个人得失,不应考虑种种的障碍、危险和压力,这就是人类一切道德的基石。」摆在我们面前的,正是一件我们必须要做的事情,就是让政制向前迈进。这是考验从政者能不能抵住压力,作出有利社会的决定。

  我以前做过多年的贸易谈判工作,深深明白谈判的困难。每个代表都想为自己的地方争取最大利益,争取多一打瀈衫和多一打牛仔裤的配额都是好的。开始时立场往往与其他国家南辕北辙。但是怎样也好,大家去到谈判桌,怎样能够达成协议呢?就是大家心底里非常明白,达成协议一定好过不达成协议。只要大家认清最大目标,无论谈判期间如何剑拔弩张,谈判各方最后最终都会务实地讨论如何解决分歧。

  这个过程是有时是漫长、痛苦的,尤其是重大协议的签订,经常弄到限期前一晚的深夜才成事。现在,我们政改的讨论,亦差不多到了深夜时分,看来谈判可能会无功而还,我们能否迎来明朗的清晨,在乎香港社会六十位立法会议员一念之间,在乎议员肯不肯放下党派的考量,以社会整体利益为念,给香港民主展步向前的机会。我和我的同事都会尽力去游说,希望缩窄各方面的分歧,能做多少,就做多少。但未到最后一刻,我们绝对不会放弃。

  我今年六十五岁,今届是我第二届任期,我完全没有连任的压力。但香港政制向前发展,迈向二○一七和二○二○普选,是我一直的梦想,我亦很相信这是普罗大众的共同愿望。我很深信,一个「以民为本」的政府,是需要民主制度的承载;一个讲「自由开放、法治人权」的社会,更需要实践「互相尊重、多元包容」的真正民主精神。在迈向普选的过程中,我相信香港社会需要作多方面的准备,不单是民主制度的硬件方面,还有的是民主精神的软件方面。

  所以,我很相信,特区官员落区派单张,争取市民支持,以至我邀请余若薇议员进行「史无前例」的电视辩论,会从根本上改变香港的政治生态。从今以后,从政者,不论行政当局还是立法机关,都要以更开放的态度面对市民;这种文化,会影响到政府和政党议政的取态。执政者不能闭门造车,特别在重大事情上,要随时准备直接面对市民解释,争取他们的支持。政党也一样,不能只顾自己党派的意见和利益,要面对广大市民。我相信,这本身就是香港迈向一个更民主的社会的体现。说到底,民主不单是讲选举制度,也不是四、五年一次选举这么简单,而是一套传统和文化,每一日默默地转化我们的生活取态。

  所以,对於香港来说,昨晚的辩论,对於我们的民主发展,我深信一定有好处,没有坏处。对於二○一二政改,我这次有机会亲身将支持政改方面的观点和政制向前发展的重要性,一一向市民陈述,我的目标已经达到。

  世界杯的赛事仍在进行,政改方案游说工作如火如荼。世界杯的赢家只得一队,但政改方案获得通过,全香港社会都是赢家。多谢各位。



2010年6月18日(星期五)
香港时间17时44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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