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法会:财政司司长就《2020年拨款条例草案》恢复二读辩论致辞全文(只有中文)
*************************************
主席、各位议员∶
我在二月底发表《财政预算案》后,新型冠状病毒疫情不断蔓延,并成为全球大流行的疫症。环球及本港经济都受到重创,陷入深度衰退。几乎所有经济环节都受到严峻打击,失业率急升。为避免经济和就业市场出现螺旋式的下滑,政府在四月中推出了第二轮的「防疫抗疫基金」措施并随即获立法会通过。
上星期,各位议员就二○二○至二一年度《财政预算案》发表宝贵意见,我非常感谢。刚才我的四位局长同事已经就各位关心的一些重要政策范畴作出了扼要回应。
接下来,请容许我做一个总结回应。首先我想讲述一下环球和香港经济的最新情况。
环球经济情况
新型冠状病毒疫情在全球大流行,对本港以至环球经济,带来前所未见、广泛而严重的冲击。多国先后实施大规模的封锁及社交隔离措施以控制疫情。环球经济在供应和需求两方面都受到巨大打击,国际金融市场也出现剧烈震荡。最近公布的数据显示,环球经济从三月开始已呈现严重收缩,今年上半年陷入深度衰退似是无可避免。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在四月中预测今年环球经济将收缩百分之三,是上世纪三十年代「大萧条」以来最严重的衰退,情况远较二○○八至○九年环球金融危机时为差。这个预测建基于新冠病毒疫情在今年下半年受控,各地的抗疫措施可以逐步解除。由于疫情往后的发展难以预计,这个最新预测仍然存在极大不确定性。
为稳住信心,撑住企业,以救经济,多国分别推出了极为进取的财政措施,同时以大水漫灌的方式放宽货币政策。
主要经济体当中,内地受到的冲击可以说是首当其冲,第一季经济按年收缩百分之六点八,为有纪录以来首次录得收缩。不过,内地近月疫情已基本受控,企业相继复工复产,市民的出行限制也逐渐解除,防疫方针则转为防止海外传入个案。内地当局亦已落实多项财政措施,包括增加地方政府专项债规模,提高财政赤字率和发行特别国债等,并释放可观的市场流动性,冀经济能迅速重拾动力。
美国方面经济急剧恶化,零售销售及工业生产均于三月录得超过十年以来最大按年跌幅,近期各项经济气氛指标急挫,自三月中新增的申领失业救济人数合共超过二千六百万,显示失业率将大幅上升。美国国会预算办公室在上周五预测经济在第二季将按季收缩约百分之十二,平均失业率将达百分之十。美国三月至今公布的纾困和撑企业措施规模超过四万亿美元,远超过本地生产总值百分之十,而联邦储备局亦大幅减息至接近零,并启动无上限的量化宽松及其他广泛措施,以支持经济及金融稳定。
欧洲方面,自三月起经济急速转坏,各项经济气氛指标急挫,四月份的初步综合采购经理指数跌至纪录新低,显示经济踏入第二季后大幅收缩。欧盟和英国,包括他们的央行,都已宣布一系列大规模财政及流动性措施,以支援企业和市民。
至于日本,有见疫情对经济的冲击,政府亦推出相当于本地生产总值约百分之九的财政措施,而央行亦宣布进一步大幅提高资产购买额度。疫情也严重打击亚洲其他经济体第一季的表现。区内许多经济体第一季的增长均大幅转弱。当中新加坡经济更录得按年负增长。
如何平稳有序地复工复市将是各个政府短期工作的焦点,而疫情在有效疫苗出现前再出现的风险亦挥之不去,对经济的影响不容忽视。
除了疫情,环球经济亦面对其他不明朗因素。包括中美双方紧张的经济和政治关系。英国脱欧虽然进入过渡期,但双方的贸易谈判能否按时达成协议仍有相当难度。而中东和北亚地区的地缘政局以及环球金融市场大幅波动等风险均须加以留意。
本港经济情况
本地方面,新冠病毒疫情对本港经济造成的严重干扰,情况大家都已深切感受到。
拉动本港经济的三头马车: 外贸、消费和投资,都被急促刹停。外贸方面,香港货物出口首季按年大幅下跌百分之九点七。私人消费方面,二月份访港旅客按年锐减超过九成六,三月份更为稀少,加上配合防疫措施,市民减少外出,本港零售销售货量今年首两个月合计、按年跌幅近百分之三十四,内需疲弱的同时,投资表现更差。
劳工市场持续恶化。多个行业员工面对无薪假、减薪,以至裁员的接连打击。经季节性调整的失业率在第一季急升零点五个百分点至百分之四点二,是九年以来的高位。其中,零售、住宿及膳食服务业合计的失业率,更飙升至百分之六点八,为二○○八至○九年环球金融危机后的最高水平。
通胀方面,第一季基本通胀率为百分之二点九,略低于去年第四季的百分之三。外围价格压力有所减退,本地成本压力缓和,短期内通胀应维持温和。
本地营商气氛非常悲观,各项指标在三月都远低于五十盛衰分界线。最新政府统计处调查显示,预期第二季业务状况转差的大企业比例,较预期业务状况改善的比例多出三十七个百分点,这情况为二○○九年第一季以来最差,各行业的招聘意欲疲弱。
第一季本地生产总值的预先估计数字将于下周公布。种种迹象显示本港经济今年第一季大幅倒退的程度,可能比二○○八年环球金融海啸或一九九九年的亚洲金融风暴时更差,情况实在令人担忧。我在预算案中预测今年香港经济的实质增长介乎负百分之一点五至正百分之零点五。从近期的发展看来,疫情对本港经济的打击较早前估计的更严重及持久,香港今年的经济表现无可避免会较预测为差,估计经济收缩的幅度会介乎负增长百分之四至负增长百分之七之间。
主席,香港经济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面对如此巨大的挑战,为避免经济螺旋式下滑,政府已经果断推出具相当力度的措施,务求「保就业、撑企业、稳经济、纾民困」。
政府两轮「防疫抗疫基金」措施以及今年预算案的纾困措施,合共涉及约二千九百亿元,相等于本地生产总值近百分之十,幅度与其他先进经济体近期推出的措施规模接近。连同去年八月至十二月的四轮纾困措施,估计可为本地生产总值提供约五个百分点的缓冲作用。我们希望这些措施有助保住香港的经济元气,纾缓企业面对的压力,协助市民渡过当前的困境,使香港在疫情受控后可以早日重拾经济动力。
预算案措施概要
主席,今年预算案以「撑企业、保就业、振经济、纾民困」为重点,所推出的逆周期措施合计超过一千二百亿元,估计年度赤字接近一千四百亿元,是历史性的规模。
在企业方面,为协助更多受疫情严重打击的企业应对现金周转问题,预算案提出一项全新的、由政府作百分之百担保的特惠低息贷款计划。第二轮「防疫抗疫基金」进一步将这个计划的规模加大,以及优化「中小企融资担保计划」下八成、九成特别担保产品。相信有助保住企业的资金链。
而为缓解企业的经营压力,预算案亦提出宽减利得税、物业差饷、商业登记费等,并延续去年宣布的纾困措施,包括补贴电费、水费、排污费,以及减免政府租户租金。
在市民方面,我在预算案提出宽减税项和差饷、发放额外一个月综援标准金额,以及代缴一个月公屋租金及考试费等,以利民纾困。
此外,因应特殊经济情况,我提出向年满十八岁的香港永久性居民发放一万元,刺激和鼓励本地消费,亦希望可以稍为缓减市民的经济压力。各界普遍对计划表示欢迎。政府亦正全力进行有关筹备工作。我们希望透过简单便捷及稳妥的申请程序,尽快将款项发放给市民。由于电子登记较书面表格所需的处理时间较短,因此通过银行提供的网上平台进行登记的市民将会较快收到款项,因此我鼓励还未有个人银行户口的市民,请尽快开设个人帐户。我们的目标是在六月底开始接受登记,于七月内开始发放款项,相信绝大部分合资格的市民可于八月底前获发款项。
主席、各位议员,回应大家的建议,我们亦曾深入与劳工及福利局及社会福利署研究,可否就领取综合社会保障援助及公共福利金计划的合资格人士,免除他们的登记手续,直接向他们发放款项。然而,社会福利署及劳福局认为由于要优先处理政府早前宣布推出的多项福利保障措施,包括暂时放宽健全成年人综援资产限额上限一倍、向综援人士发放多一个月的津贴和提高租金津贴上限等,他们未能同时兼顾利便发放一万元的系统更改及其他相关工作。劳工及福利局局长早前审核预算案的特别财务委员会会议上亦已经作出解释。因此,请大家谅解,请各位领取社会保障金和公共福利金的合资格人士,和其他市民一样,届时以电子或书面方式登记。
除上述措施外,预算案亦提出了一系列发展多元经济、强化医疗系统及建设宜居城市的措施,为香港未来经济发展打好基础,以及将香港建设成为更宜居的城市、更关爱的社会。
公共财政
主席、各位议员,本届政府上任以来,推出多项发展经济、改善民生的措施。就政府经常开支而言,二○二○至二一年度的预算比前一年的修订预算,按年增加百分之十,即四百四十二亿元。整体预算当中,教育、社会福利和医疗卫生共占约百分之六十,即超过二千八百亿元,这三个范畴最近五年的经常开支累积增幅已达百分之五十。
以教育为例,本年度的经常开支增长预计为百分之七点八,高于上一年度的百分之五点九,占政府开支的百分之二十点五,在所有的政策范畴中称冠。因此,有议员在上星期就预算案发言时指称教育开支有「倒退」情况,这既与事实不符,亦罔顾这届政府上任三年内,在教育方面的经常开支增加了百分之二十四,即一百九十四亿元的承担。
我在二月公布《财政预算案》时,预计二○一九至二○年度赤字为三百七十八亿元。政府会于今日下午公布全年度财务状况的临时数字,二○一九至二○年度综合赤字较修订预算案减少二百多亿元,主要原因是申请暂缓或分期缴交利得税的个案比预期少得多,因此利得税收入较修订预算增加了二百多亿元。
有不少议员都对政府长远的财政状况表示关注。事实上,由于经济不景,今年的税收和卖地收入都会受到影响,再加上两轮的「防疫抗疫基金」措施及预算案的纾困措施,二○二○至二一年度的财政赤字,将会大幅增加至约二千八百亿元或甚至更多。
不过,我必须强调,这些措施都是在特殊环境下推出的特殊一次过措施,虽然令本港的财政储备由一万一千多亿元下降到八千至九千亿元左右,但仍相等于十四至十五个月的政府开支。主席、各位议员,财政储备不是为了储备更多的钱而存在,而是为了稳定香港的经济和民生而积累。可以说,我们过往在好景时逐步建立的储备,现在正是发挥作用的时候。它让我们在遇到前所未见的逆境时,有能力推出大规模的逆周期措施,缓解经济下行对市民的就业和生活的影响。我深信在目前艰难的环境下,善用储备以稳住经济、保住就业和民生,是合适和负责任的做法,亦体现了一贯以来「应使则使」的原则,也符合市民对政府的期望。
结语
主席、各位议员,新冠肺炎疫情仍在全球蔓延、环球经济形势严峻,不少打工仔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前景仍然极不明朗,本港经济何时能走出阴霾,除了受世界各地在防疫控疫工作以及其后经济复苏速度的影响外,更取决于本港自身的社会是否稳定。如果去年下半年的暴力冲击、堵塞道路和机场、破坏铁路和商铺,以至袭击持不同意见的市民的情况再次出现,必然会令到更多商铺「执笠」,外商不敢到香港投资营商,更多人会失业,更多家庭的生计受到影响,政府再做几多支援措施都无用。
我们的社会不是没有缺点,要改善的地方也有不少;但仍是一个值得珍惜的自由开放、多元包容的社会。我们需要面对和化解去年社会事件折射出的深层次矛盾,这需要时间和耐心,而当下的经济衰退,正实实在在的影响着万千打工仔和他们的家庭,生活担子是沉重的。我再次呼吁大家搁置分歧,创造化解矛盾的空间。我相信只要香港人团结一致、同心抗疫、奋发自强,总会迎来雨过天青的一天。
主席、各位议员,我恳请各位尽早通过《2020年拨款条例草案》,让派发给市民的一万元能尽快落实,让预算案里的其他各项纾困措施能早日推出,发挥稳经济及保民生的作用。
主席,我谨此陈辞。
完
2020年4月29日(星期三)
香港时间15时03分
香港时间15时03分